Chapter 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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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56
根據資料，2003年以前，國際田徑比賽中，運動員搶跑兩次會被罰下：2009年之前，允許搶跑一次：自從2010年起，國際田聯采取了“零容忍”原則，任何搶跑者都會被罰下。
但省高中生聯賽就沒有執行國際田聯的規定，沿用了2009年以前的標準，但第二個搶跑的人會被無條件取消資格。
蔣川故意這麽幹，除了搞人心態，還等於沒給別人留下失誤的機會，屬實惡毒。
看臺上，韓江已經毫不客氣地罵了起來：“操，那孫子是故意的吧？！搞這種手段有意思嗎？就這麽輸不起？！”
“別氣，先冷靜一點。”丁舧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看看袁兒的狀態。”
韓江手搭涼棚往袁辛那邊看，看得不太清楚，又舉起單反拉近焦距：“嘖，咱們袁兒就是穩重，有大將之風，一會兒一定把那孫子按在地上摩擦！”
“嗯，相信他的實力，這點小波瀾他能處理好。”丁舧篤定地說。
原本繃得極緊的神經突然被一下子洩了氣，擱誰都得調整心態，賽場上搶跑的事並不鮮見，管別人是不是惡意，運動員都得有這個基本的調節能力。
所有人已經迅速返回起跑器前，做好準備動作，迅速調整呼吸，把剛松下來的神經重新擰緊。
袁辛早就清空了大腦，盡可能降低外界事物對自己的一切影響，腦子裏只有一根弦，那就是全力以赴地跑。
搶跑是蔣川最後能用的把戲了，跟這種小人沒必要一般見識，他必會被自己的惡意反噬！
發令員站在起跑線一端，高舉手中的發令槍，大聲喊：“各就位，預備——”
“砰！”
槍聲響起，運動員再度猛蹬起跑器，以最快的速度彈射了出去，隨即拼盡全力向前奔跑。
按照預賽成績，袁辛位列第四，被分配在第四道，他旁邊的第三道就是蔣川。
跑起來之後，他很快讓自己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，只顧邁開長腿，奮力向前。
他不是跟任何人在比賽，而是在跟自己賽跑！
看臺上，韓江除了高喊著給袁辛加油，還貼心地擔任起了丁舧的私人解說員：
“袁兒跑得真快！很快就領先了，一馬當先！”
“這身藍色的田徑服太帥了，藍色閃電屬於是！”
“臥槽，蔣川這孫子想超——嘿，沒門！被咱們袁兒死死壓制！”
“別人看著都不成，最後一百米，配速全都往下掉。”
“我們袁兒今天真是神勇啊，感覺快飛起來了，袁辛，挺住，堅持就是勝利！”
丁舧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，指甲死死摳住欄桿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，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加油，袁辛，加油！
你一定沒問題！
一定沒問題。
當然沒問題！
袁辛在屬於自己的跑道上奮力奔馳著。
眼前的世界隨著腳步在震顫，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又沈又酸，幾乎再沒有力氣邁開步子，全身已經疲憊到了極致，胸膛裏像有火在燒，燒透了喉嚨，燒幹了靈魂……
但只要沒過終點線，拼搏就不會止息！
咬緊牙關，步子邁得再大些，身體前傾——
沖刺了！
噪音在他跨過終點線的那刻驟然止歇，整個世界變得一片寂靜，耳朵裏只能聽到重錘一般的心跳和自己粗重的呼吸。
下一刻，歡呼聲突地響起，在場所有人都在為新的冠軍而喝彩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
“好棒！”
“贏了！冠軍！”
袁辛張著嘴大口大口喘著氣，茫然四顧，心裏想——是誰？
“袁兒！”
“袁辛！”
學校代表隊的教練和其他隊友猛地沖上來將他抱住，七嘴八舌地喊：
“臥槽袁哥你太猛了！”
“第一啊你是！”
“袁辛，幹得漂亮！給我們學校爭光了！”
“成績出了！”
“多少？！”
沈重的呼吸聲和歡呼聲中，袁辛豎起耳朵想要聽到自己的成績，但一時間無人報數，他迫不及待地轉頭望向一側的大屏幕。
剛跑完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，眼前一片星星，幾乎看不清上邊的數字——
“46秒90！”不知道誰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。
下一秒袁辛也在電子屏上找到自己的名字，後邊不遠處跟著的就是鮮紅的數字：46’90”！
我進47秒了？！
進47秒啦哈哈哈哈哈！
他當即扒開人群，轉身往旁邊的看臺跑去，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去，結結實實地抱住了掛著笑意看向他的丁舧。
“舧哥！我贏了！”袁辛把人勒得死緊，低聲吼道，“我贏了！”
丁舧張開雙臂，同樣緊緊地抱住他，揉著他的後腦勺，激動道：“我就知道你能行！46秒90，這成績擱省隊也得名列前茅！袁兒，我真替你驕傲！”
韓江湊不要臉地把他倆一起抱進了懷裏：“來來來，group hug怎麽能少了我！我們袁兒太厲害了！這就是未來的世界冠軍！”
湯姆斯、助理教練還有他們的隊醫也都喜氣洋洋地聚了過來，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著自己的激動。
但他們說的話袁辛都沒聽進去，他偷偷地在韓江的“掩護”下，把丁舧抱得更緊了些。
他甚至有一點喜極而泣的沖動，原本抵在丁舧肩膀上的下巴一歪，把臉埋進了對方的頸窩，鼻尖湊在了汩汩跳動的大動脈處，嗅著久違的熟悉的氣息，任性地輕輕蹭了蹭，嘴唇也放肆地在那處溫熱的皮膚上劃過。
“舧哥，我太高興了！”他甕聲甕氣地說，帶著不自知的撒嬌意味。
這樣的親密接觸讓丁舧不由自主地渾身戰栗，但他並不能以同樣的親昵來回應，只能緩緩輕撫對方的後背，臉頰下意識地貼了貼。
“高興，當然高興！這是最值得高興的事兒了！”他喃喃地說，“袁兒，相信你自己，你就是最棒的，你想做什麽都能做到，你的路還有很遠、很長，一定別放棄，一定要好好走下去。”
一定不要被我拖累。
袁辛滿心都是歡喜，重重地“嗯”了一聲：“我會的！”
“太棒嘍！”韓江松開他倆，興奮道，“說不定下屆我就跟著你倆出國了，先參加奧運會，再參加殘奧會，男子400米金牌我這倆親同學就包圓兒了，誰也不給！”
袁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表現得過於膩歪，吸了吸鼻子，松開丁舧：“奧運會的話我能進就不錯了，金牌不敢想，但是舧哥要是參加殘奧會，一定能奪金！”
“有什麽不敢想的，使勁兒想，狠狠想！”丁舧大笑，“一切皆有可能！”
“對，一切皆有可能！”
這場比賽，袁辛以打破省高中生田徑聯賽紀錄的成績拿到了男子400米的冠軍，同校校友也有一個參加了決賽，拿到了第七。
蔣川作為市體校的明星、省隊的苗子，不知道是不是齊心不正，發揮“失常”，成績比預賽還差，只跑了個第五。
亞軍和季軍被另外兩個高中的高一學生瓜分，看起來新的明日之星已經誕生，體育人才前赴後繼。
頒獎典禮之後，省隊的田徑領隊秦科特意找到袁辛向他表示祝賀。
“小袁，你這次跑得真不錯，原本以為你只是突破了瓶頸，現在看這可不只是突破，簡直是跨越式的進步！”他笑呵呵地說，“這個成績要是能穩定住，完全有資格被推薦去國家隊！將來身體機能還有各項素質進一步提高，比肩國際那是早晚的事！”
袁辛懷裏抱著鮮花，看著胸前的獎牌，心情還有些難以平靜。
現在回想卡在瓶頸期的那黑暗的一年，已經恍如隔世。
真的是輕舟已過萬重山了。
他淡淡笑道：“多謝秦隊誇獎，我一定會繼續努力！”
“嘖，這話說得可太官方了啊！”秦科覷著他，忍俊不禁道，“還以為你被丁舧熏陶得能活潑一點，我看就這個沒變。”
袁辛真心實意地說：“舧哥的優點我得慢慢學，一時半會兒可學不了這麽全。”
“你倆可真是不錯，都是好苗子，都是好人才！”秦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自顧自地感慨著嘆息了一陣，接著話鋒一轉，直截了當地問道，“昨天丁舧說他想試著自己跑，我就覺著吧，你也是時候回來了，你什麽想法？”
這事兒袁辛當然考慮過，丁舧要跟他拆夥，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獲得更好的機會，能回省隊再好不過，只是他還沒敢多想，沒想到秦科這麽直接就表了態。
見他沒吭聲，秦科繼續說：“去年找你談話，也是因為怕耽誤了你的前途，你後來做的選擇也很對，看這半年多以來，瓶頸期也過了，成績也提高了，算是沒了後顧之憂，你本來就是省隊看好的苗子，隊裏肯定歡迎你的回歸，當然，回不回來也得看你自己的意思，畢竟你馬上就高考了，要是考到別的省……”
“秦隊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還是想回咱們省隊。”袁辛打斷道，明確表明態度。
秦科一怔，接著輕松地笑了起來：“那就好！”
“不過這事兒還得緩緩，我得跟舧哥一起過了省殘奧委員會的選拔才行。”袁辛說，“等到他不再需要我了，我再考慮自己的事。”
秦科點了點頭：“你這孩子，老實，忠義，我懂！現在有你個態度就好辦，之後的事慢慢來，先好好準備選拔和高考，你們倆肯定都沒問題！”
“當然沒問題，我們是誰！”丁舧得意地說，跟著袁辛和韓江從體育館出來，往停車場走。
韓江感嘆道：“現在你們是體育之神，再過兩個月，你倆一個是學神，一個是學霸，這個夏天對你們來說得多燦爛。”故意誇張地往旁邊一跳，“艾瑪光輝太盛，燙死我了。”
頒獎典禮結束，後邊的比賽就沒袁辛什麽事兒了，他是高三生，情況特殊，提前跟隊裏打好了招呼，比完賽當天就坐湯姆斯的車回學校。
跟秦科談完話，又跟大家夥兒一通拍照，也是時候踏上歸程了。
想起自己糟心的一模成績，袁辛嘆了口氣：“學個屁的霸，見過總分不到六百分的學霸麽？”
“要是之後全聽我的，二模讓你上六百二，行麽？”丁舧笑著“看”他，“敢不敢和我打賭？”
韓江在旁邊怪腔怪調：“哎喲，這是主人的任務嗎？”
“胖兒你知識都學雜了啊！”袁辛拿膝蓋頂了下他的後腰，環顧了一下停車場，壓低聲音，“光天化日的說什麽呢。”
“知道不該說，說明你也不簡單，嘿嘿，看不出你是這樣的小甜瓜。”韓江笑得肆無忌憚。
丁舧在一邊也只咧著嘴笑，居然沒發揮。
許久沒聽見他說騷話，袁辛頗有點想念。
體育場這邊的停車場很寬敞，停滿了各個學校的大巴、中巴還有一切親友團們的私家車，他們要坐的商務車好巧不巧停在斜對角，得從中間穿過去。
怕丁舧磕著碰著，袁辛緊緊拉著他的手臂，韓江走在前邊，張望著尋找車的位置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他們身後突然傳來蔣川的聲音：“袁辛，別他媽以為贏了我就能嘚瑟，老子就看你不順眼，想回省隊你做夢！”
袁辛應聲回頭，就看見蔣川四個人面色不善地圍了上來，每人手裏都拎了一根棍子。
顯然對方選這裏堵人是經過計劃的，面前是幾輛高大的大巴車，不知道是不是把附近的攝像頭給擋住了。
“我勸你想清楚再動手，別因為一時不服氣把自己折進去。”袁辛當然沒在怕的。
韓江聽見動靜，立刻回防，沈著臉仰著下巴看向對面的蔣川：“嘿，孫zei，在這兒cosplay古惑仔呢？家夥事兒都拿上了，職業生涯不想要了？！”
丁舧聽了智能眼鏡的描述，抓緊了袁辛的手腕，試圖把他往後拖，輕聲道：“別和他動手。”接著大聲跟對面喊話，“蔣川，你頭腦清醒一點，鬧起來對誰都沒好處！”
蔣川握著棍子，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敲著，壞笑了一下：“懶得跟你們廢話。”示意左右，“速戰速決，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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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省高中生聯賽就沒有執行國際田聯的規定，沿用了2009年以前的標準，但第二個搶跑的人會被無條件取消資格。
蔣川故意這麽幹，除了搞人心態，還等於沒給別人留下失誤的機會，屬實惡毒。
看臺上，韓江已經毫不客氣地罵了起來：“操，那孫子是故意的吧？！搞這種手段有意思嗎？就這麽輸不起？！”
“別氣，先冷靜一點。”丁舧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看看袁兒的狀態。”
韓江手搭涼棚往袁辛那邊看，看得不太清楚，又舉起單反拉近焦距：“嘖，咱們袁兒就是穩重，有大將之風，一會兒一定把那孫子按在地上摩擦！”
“嗯，相信他的實力，這點小波瀾他能處理好。”丁舧篤定地說。
原本繃得極緊的神經突然被一下子洩了氣，擱誰都得調整心態，賽場上搶跑的事並不鮮見，管別人是不是惡意，運動員都得有這個基本的調節能力。
所有人已經迅速返回起跑器前，做好準備動作，迅速調整呼吸，把剛松下來的神經重新擰緊。
袁辛早就清空了大腦，盡可能降低外界事物對自己的一切影響，腦子裏只有一根弦，那就是全力以赴地跑。
搶跑是蔣川最後能用的把戲了，跟這種小人沒必要一般見識，他必會被自己的惡意反噬！
發令員站在起跑線一端，高舉手中的發令槍，大聲喊：“各就位，預備——”
“砰！”
槍聲響起，運動員再度猛蹬起跑器，以最快的速度彈射了出去，隨即拼盡全力向前奔跑。
按照預賽成績，袁辛位列第四，被分配在第四道，他旁邊的第三道就是蔣川。
跑起來之後，他很快讓自己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，只顧邁開長腿，奮力向前。
他不是跟任何人在比賽，而是在跟自己賽跑！
看臺上，韓江除了高喊著給袁辛加油，還貼心地擔任起了丁舧的私人解說員：
“袁兒跑得真快！很快就領先了，一馬當先！”
“這身藍色的田徑服太帥了，藍色閃電屬於是！”
“臥槽，蔣川這孫子想超——嘿，沒門！被咱們袁兒死死壓制！”
“別人看著都不成，最後一百米，配速全都往下掉。”
“我們袁兒今天真是神勇啊，感覺快飛起來了，袁辛，挺住，堅持就是勝利！”
丁舧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，指甲死死摳住欄桿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，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加油，袁辛，加油！
你一定沒問題！
一定沒問題。
當然沒問題！
袁辛在屬於自己的跑道上奮力奔馳著。
眼前的世界隨著腳步在震顫，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又沈又酸，幾乎再沒有力氣邁開步子，全身已經疲憊到了極致，胸膛裏像有火在燒，燒透了喉嚨，燒幹了靈魂……
但只要沒過終點線，拼搏就不會止息！
咬緊牙關，步子邁得再大些，身體前傾——
沖刺了！
噪音在他跨過終點線的那刻驟然止歇，整個世界變得一片寂靜，耳朵裏只能聽到重錘一般的心跳和自己粗重的呼吸。
下一刻，歡呼聲突地響起，在場所有人都在為新的冠軍而喝彩。
“啊啊啊啊啊！”
“好棒！”
“贏了！冠軍！”
袁辛張著嘴大口大口喘著氣，茫然四顧，心裏想——是誰？
“袁兒！”
“袁辛！”
學校代表隊的教練和其他隊友猛地沖上來將他抱住，七嘴八舌地喊：
“臥槽袁哥你太猛了！”
“第一啊你是！”
“袁辛，幹得漂亮！給我們學校爭光了！”
“成績出了！”
“多少？！”
沈重的呼吸聲和歡呼聲中，袁辛豎起耳朵想要聽到自己的成績，但一時間無人報數，他迫不及待地轉頭望向一側的大屏幕。
剛跑完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，眼前一片星星，幾乎看不清上邊的數字——
“46秒90！”不知道誰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。
下一秒袁辛也在電子屏上找到自己的名字，後邊不遠處跟著的就是鮮紅的數字：46’90”！
我進47秒了？！
進47秒啦哈哈哈哈哈！
他當即扒開人群，轉身往旁邊的看臺跑去，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去，結結實實地抱住了掛著笑意看向他的丁舧。
“舧哥！我贏了！”袁辛把人勒得死緊，低聲吼道，“我贏了！”
丁舧張開雙臂，同樣緊緊地抱住他，揉著他的後腦勺，激動道：“我就知道你能行！46秒90，這成績擱省隊也得名列前茅！袁兒，我真替你驕傲！”
韓江湊不要臉地把他倆一起抱進了懷裏：“來來來，group hug怎麽能少了我！我們袁兒太厲害了！這就是未來的世界冠軍！”
湯姆斯、助理教練還有他們的隊醫也都喜氣洋洋地聚了過來，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著自己的激動。
但他們說的話袁辛都沒聽進去，他偷偷地在韓江的“掩護”下，把丁舧抱得更緊了些。
他甚至有一點喜極而泣的沖動，原本抵在丁舧肩膀上的下巴一歪，把臉埋進了對方的頸窩，鼻尖湊在了汩汩跳動的大動脈處，嗅著久違的熟悉的氣息，任性地輕輕蹭了蹭，嘴唇也放肆地在那處溫熱的皮膚上劃過。
“舧哥，我太高興了！”他甕聲甕氣地說，帶著不自知的撒嬌意味。
這樣的親密接觸讓丁舧不由自主地渾身戰栗，但他並不能以同樣的親昵來回應，只能緩緩輕撫對方的後背，臉頰下意識地貼了貼。
“高興，當然高興！這是最值得高興的事兒了！”他喃喃地說，“袁兒，相信你自己，你就是最棒的，你想做什麽都能做到，你的路還有很遠、很長，一定別放棄，一定要好好走下去。”
一定不要被我拖累。
袁辛滿心都是歡喜，重重地“嗯”了一聲：“我會的！”
“太棒嘍！”韓江松開他倆，興奮道，“說不定下屆我就跟著你倆出國了，先參加奧運會，再參加殘奧會，男子400米金牌我這倆親同學就包圓兒了，誰也不給！”
袁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表現得過於膩歪，吸了吸鼻子，松開丁舧：“奧運會的話我能進就不錯了，金牌不敢想，但是舧哥要是參加殘奧會，一定能奪金！”
“有什麽不敢想的，使勁兒想，狠狠想！”丁舧大笑，“一切皆有可能！”
“對，一切皆有可能！”
這場比賽，袁辛以打破省高中生田徑聯賽紀錄的成績拿到了男子400米的冠軍，同校校友也有一個參加了決賽，拿到了第七。
蔣川作為市體校的明星、省隊的苗子，不知道是不是齊心不正，發揮“失常”，成績比預賽還差，只跑了個第五。
亞軍和季軍被另外兩個高中的高一學生瓜分，看起來新的明日之星已經誕生，體育人才前赴後繼。
頒獎典禮之後，省隊的田徑領隊秦科特意找到袁辛向他表示祝賀。
“小袁，你這次跑得真不錯，原本以為你只是突破了瓶頸，現在看這可不只是突破，簡直是跨越式的進步！”他笑呵呵地說，“這個成績要是能穩定住，完全有資格被推薦去國家隊！將來身體機能還有各項素質進一步提高，比肩國際那是早晚的事！”
袁辛懷裏抱著鮮花，看著胸前的獎牌，心情還有些難以平靜。
現在回想卡在瓶頸期的那黑暗的一年，已經恍如隔世。
真的是輕舟已過萬重山了。
他淡淡笑道：“多謝秦隊誇獎，我一定會繼續努力！”
“嘖，這話說得可太官方了啊！”秦科覷著他，忍俊不禁道，“還以為你被丁舧熏陶得能活潑一點，我看就這個沒變。”
袁辛真心實意地說：“舧哥的優點我得慢慢學，一時半會兒可學不了這麽全。”
“你倆可真是不錯，都是好苗子，都是好人才！”秦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自顧自地感慨著嘆息了一陣，接著話鋒一轉，直截了當地問道，“昨天丁舧說他想試著自己跑，我就覺著吧，你也是時候回來了，你什麽想法？”
這事兒袁辛當然考慮過，丁舧要跟他拆夥，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獲得更好的機會，能回省隊再好不過，只是他還沒敢多想，沒想到秦科這麽直接就表了態。
見他沒吭聲，秦科繼續說：“去年找你談話，也是因為怕耽誤了你的前途，你後來做的選擇也很對，看這半年多以來，瓶頸期也過了，成績也提高了，算是沒了後顧之憂，你本來就是省隊看好的苗子，隊裏肯定歡迎你的回歸，當然，回不回來也得看你自己的意思，畢竟你馬上就高考了，要是考到別的省……”
“秦隊，如果可以的話，我還是想回咱們省隊。”袁辛打斷道，明確表明態度。
秦科一怔，接著輕松地笑了起來：“那就好！”
“不過這事兒還得緩緩，我得跟舧哥一起過了省殘奧委員會的選拔才行。”袁辛說，“等到他不再需要我了，我再考慮自己的事。”
秦科點了點頭：“你這孩子，老實，忠義，我懂！現在有你個態度就好辦，之後的事慢慢來，先好好準備選拔和高考，你們倆肯定都沒問題！”
“當然沒問題，我們是誰！”丁舧得意地說，跟著袁辛和韓江從體育館出來，往停車場走。
韓江感嘆道：“現在你們是體育之神，再過兩個月，你倆一個是學神，一個是學霸，這個夏天對你們來說得多燦爛。”故意誇張地往旁邊一跳，“艾瑪光輝太盛，燙死我了。”
頒獎典禮結束，後邊的比賽就沒袁辛什麽事兒了，他是高三生，情況特殊，提前跟隊裏打好了招呼，比完賽當天就坐湯姆斯的車回學校。
跟秦科談完話，又跟大家夥兒一通拍照，也是時候踏上歸程了。
想起自己糟心的一模成績，袁辛嘆了口氣：“學個屁的霸，見過總分不到六百分的學霸麽？”
“要是之後全聽我的，二模讓你上六百二，行麽？”丁舧笑著“看”他，“敢不敢和我打賭？”
韓江在旁邊怪腔怪調：“哎喲，這是主人的任務嗎？”
“胖兒你知識都學雜了啊！”袁辛拿膝蓋頂了下他的後腰，環顧了一下停車場，壓低聲音，“光天化日的說什麽呢。”
“知道不該說，說明你也不簡單，嘿嘿，看不出你是這樣的小甜瓜。”韓江笑得肆無忌憚。
丁舧在一邊也只咧著嘴笑，居然沒發揮。
許久沒聽見他說騷話，袁辛頗有點想念。
體育場這邊的停車場很寬敞，停滿了各個學校的大巴、中巴還有一切親友團們的私家車，他們要坐的商務車好巧不巧停在斜對角，得從中間穿過去。
怕丁舧磕著碰著，袁辛緊緊拉著他的手臂，韓江走在前邊，張望著尋找車的位置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他們身後突然傳來蔣川的聲音：“袁辛，別他媽以為贏了我就能嘚瑟，老子就看你不順眼，想回省隊你做夢！”
袁辛應聲回頭，就看見蔣川四個人面色不善地圍了上來，每人手裏都拎了一根棍子。
顯然對方選這裏堵人是經過計劃的，面前是幾輛高大的大巴車，不知道是不是把附近的攝像頭給擋住了。
“我勸你想清楚再動手，別因為一時不服氣把自己折進去。”袁辛當然沒在怕的。
韓江聽見動靜，立刻回防，沈著臉仰著下巴看向對面的蔣川：“嘿，孫zei，在這兒cosplay古惑仔呢？家夥事兒都拿上了，職業生涯不想要了？！”
丁舧聽了智能眼鏡的描述，抓緊了袁辛的手腕，試圖把他往後拖，輕聲道：“別和他動手。”接著大聲跟對面喊話，“蔣川，你頭腦清醒一點，鬧起來對誰都沒好處！”
蔣川握著棍子，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敲著，壞笑了一下：“懶得跟你們廢話。”示意左右，“速戰速決，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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